「我們應該記住歷史」 ——專訪《沒有她們的星球》導演法拉娜茲.沙里菲
《沒有她們的星球》映後座談結束,我們與導演來到休息室,聽到採訪時間只有三十分鐘,導演笑著打趣地說道:「天哪!不可能吧!」過程中導演認真回覆每個問題,把談話拉昇到更高的層次,讓我們彷彿回到創作當下,看著膠卷跑過一幕幕影像,糾結於哪段才能呈現人與歷史的連結。
作家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曾經說過「沒有歷史,只有傳記」(There is properly no history; only biography.),這句話在導演思考這部片的創作時,深深地啟發了她。對她來說,「我們應該記住歷史」是非常重要的初衷。她感覺自己必須做一些事來捕捉這段時間的歷史與革命後的世界局勢。
導演認為,製作這部紀錄片最困難的地方就是剪輯。作品可以用很多不同方式呈現,而導演要訴說的是一種感覺,要找到適切的方式來呈現這個故事非常困難。她擔心觀眾對影片內容有過多情感共鳴,因此刪去了一些片段,更同時與聲音設計、音樂設計討論,希望聲音或音樂不要勾勒太多情感,以免觀眾觀看時帶有過多情緒。從映後觀眾迴響可以發現,即便導演沒有刻意渲染情緒,仍成功與觀眾產生了連結。她認為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於,分享個人故事時,若試著不帶面具的與人們坦誠交談,對方就可以了解並接收到你的感受。
片中曾出現伊朗女性在公車上檢舉其他女性沒戴頭巾的片段,同為女性卻相互抗爭的畫面,令我們不禁疑惑,是否並非所有伊朗女性都站在同一陣線?導演分享,這在伊朗很常見,所有女性應該或多或少都遇過,她也碰過幾次,幸而都不算太嚴重。那些會檢舉他人的女性,屬於伊朗革命衛隊的一部分,政府會給她們薪水,獲取她們蒐集的情報,檢舉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有女性為了權益拚命抗爭,卻有女性為了金錢和政府站在同一陣線,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儘管訪談匆匆結束,親切的導演仍耐心回應我們旺盛的好奇心,也感動於《沒有她們的星球》能接觸到台灣的青少年族群,讓對於伊朗的關注與民主議題的熱情有機會打破國界限制。而作品與訪談,也讓我們了解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仍有國家正為民主抗爭,更凸顯了在台灣看似唾手可得的民主,是如此得來不易且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