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講座|專題指南:小規格電影?業餘電影?——電影史不告訴你的事

作者
 張童寧

時間:04.28 SUN 13:30-14:30
地點: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 多功能室
主持人:TIDF策展人 林木材
講者:單元協同策展人 史惟筑

林木材
大家好!歡迎來到影視聽中心。先問一下,有沒有人是第一次來影視聽中心的可以舉個手?沒有喔?大家都有來過。我是TIDF的策展人木材,那在我左邊的是今天的講者,她也是我們今天要介紹的業餘電影單元的協同策展人惟筑,先掌聲歡迎惟筑(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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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始作俑者呢,我要先跟大家講一下為什麼我們要做這個單元。其實這個單元跟所有TIDF其他的節目完全是不同的邏輯,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選片指南後特別拉了一場這個單元的選片指南要跟大家介紹。就如大家知道這個單元的名字叫做「無題之卷:小規格業餘電影,還有其他」,在手冊的98頁這邊有六個節目,在六個節目之前有兩個影展前的活動,就是今天的這一場,還有另外一場重頭戲是在三點的時候。有看到這個放映機都架起來了,這個是收藏家張凌文今天應我們的邀請把他的寶貝都拿出來,等一下我們會在現場看到很多可能甚至是接近一百年前的台灣的影像,都非常的精彩。

那我來講一下為什麼我們要做這個單元,惟筑可以吐槽我(笑),因為像大家應該都是影展的常客,影展通常就是選片,然後選作品、看故事,新片、舊片可能都有,那這些作品通常就是在某個影展曝光就會受到注意,我們就把它選進來。當然紀錄片影展大部分的邏輯也是這樣,可是我們前幾年就開始在做這種比較沒有被記錄在影史上的作品的一種蒐集或者是調查。譬如說TIDF在幾年前有做過1960年代的前衛影像,那個時候有很多是有被記載過的電影,可是那些電影去哪裡了?就透過各種方式去把它找出來。有一些它可能沒有被寫在書裡,可是散落在各種的節目單裡,或是那種很小型的放映,像是原住民的電影就大概是這個邏輯,我們就透過各種方式去調查文獻上可能有的電影。這種策展的邏輯會是說,其實他們可能很重要,但是沒有受到比如說主流電影史或者是電影工業或是影展的注意,所以它可能在當時候被放映幾次之後就消失了,就沒有人再注意到它。可是如果你從一個新觀點去看,不管是原住民的電影也好前衛電影、實驗電影也好,這些它可能都可以是台灣影史上很重要的動態影像的記錄或記載。

在這個前提下,我就開始在想今年我們可以做什麼去回應還沒有被書寫的電影史。當然在籌備的過程裡也因緣際會,開始跟很多創作者或研究者聊天。像我們做的《電影欣賞》的193期是在講鄧南光的影像,那個是黃邦銓和林君昵這兩個人因緣際會要使用鄧南光影像時,發現這些影像有可能不是鄧南光拍的,可是它是1930年代目前僅存的臺灣民間的影像之一。那他跟我們合作的過程裡,我們才知道說這個膠卷其實還有很多奧秘存在,包括它的規格,包括它反映出來的技術史。那時候我們跟惟筑有很多的合作,知道惟筑在做小規格電影的研究,就把她拉進來變成其中一位苦主。那今天這個單元可以成形非常感謝惟筑的協助,還有兩位同事在現場,我要特別分享一下,一位是佩樺,然後一位是若涵,所有的人都花了很大的力氣去完成我們想要做這個單元的初衷。那從紀錄片的觀點看我是這樣看的,就是說其實在日治時代台灣還是有一些影像存在,可是拍電影在那時候很困難,所以大部分的影像都來自於官方或是日本人,就是比較有資源的人。那台灣在當時被殖民的狀態下,我們自己所謂的台灣人他到底還可以拍什麼?被留下來什麼?我就是基本上從這個觀點去想。那距今也都甚至快要一百年了,要怎麼去找到這些東西?我們就發現像在日本的資料館其實留有台灣的影像。這些影像可能它的作者不明,它也不是作品,所以它是「無題」的狀態,就像藝術品有些做出來不是特意的,所以沒有給它名字,很多膠卷的狀態是這樣子。

在這個最初的概念之後,我們就開始用各種不同的方法去尋找影片,所以大家看到這個單元是我們尋找之後,經過再整理,希望每個節目都有一個關鍵的主題,大家去聽就可以知道它能輻射出小規格業餘電影的什麼這樣子。那小規格跟業餘電影它不是一個等號,我要先說明一下,所以我們在那過程裡迷路了很多次,因為我們試圖要把這兩個東西串在一起。小規格也可以是官方拍攝的東西,可是可能在我看來,業餘者使用小規格更合理,或是說更有意思一點,大概是這樣。

那我準備了幾個圖,想說跟大家講一下我認識到的小規格電影的趣味。為了要做這個研究,我們就開始去搜一些古書,那個桌子上有些書大家也可以去傳閱。我去二手書店的時候找到一本叫《8mm攝影入門》,這是1976年的書吧,這本書是從日本那邊翻譯過來的,後來老闆說那邊有一區都是不用錢的書,叫我們去看,可以帶兩本回家,我就找到這一本。那這一本呢,我覺得很有趣的是它是教你怎麼拍片。事實上在我看來它好像是一個8mm的教科書,或把它當成理論書來看好了,它就說8mm是會動的相簿,因為1932年8mm被發明之後主要是希望你拿去家用。所以你可以拍什麼呢?就可以去拍兒童樂園、節日、郊外遠足、過新年、運動會。我看這本書的時候就很驚訝,這跟我們發現的所有膠卷裡面的內容都非常像,(書上寫)也可以去拍海水浴、過生日、園遊會、滑雪,台灣沒有雪啦,所以可能就是滑草之類的(笑),結婚這個也非常多。它也會跟你說光啊這些東西要怎麼拍,所以其實有很多我們找到的膠卷,它是專業的攝影師拍的,靜態攝影師他去掌鏡拍的。再來這邊就是他的目錄跟片頭,所以這本書比較像是在教你怎麼拍8mm的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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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再往下看,這邊有一個是另外一本書,裡面都是截圖的,就是你去用這種小規格電影到底可以做什麼樣的用途?這些內容呢,如果大家参加其他六場的放映,你就會看到它大概是符合哪一個方向,包括等一下我們的放映也會有一些東西是這樣。這六場放映它會跟一般放映不一樣,一般就是在電影院放嘛,但是因爲這些小規格的膠卷它可能有些是沒有剪接的,或是它沒有那麼強的作者意識,所以我們每一場都會請一個人到現場,來跟大家聊一聊那部影片。有時候可能是惟筑,有時候可能是那一個題材的研究者,有時候甚至是片子裡當年的主角,所以當年在片子裡可能是六歲,現在可能是六十歲,他會出現在現場,大家就可以去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紀錄片,什麼叫做紀錄性影片裡時間的力量。然後我再講一下,另外還有一張截圖,這個是書裡面也寫到,它就說你拍完之後,通常都是拍家庭嘛,拍完之後你要怎麼放給親朋好友看?就把家庭變成電影院,第一句就寫說我們在放映之前就要講這句話:「好!要開始放映了!大家來坐,可以邊吃東西邊欣賞,我家的電影真是其樂無比!」(笑)這邊可以看一下最後兩句,我是覺得滿蠻有趣的,它說:「當爸爸媽媽開始要製作艱難電影的時候,那家庭電影就非關門不可。」意思就是說不能拍太難,不能說我現在要按照一個劇本去拍,或是全部的家人都變演員,那樣子所謂家庭電影的樂趣就消失了,這對孩子來說是很淒涼的一件事(笑)。

所以我們去做調查之後有訪問了一些拍攝者的後代,他們其實有很多很棒的回憶:「我記得五十年前或四十年前,我跟我的爸爸媽媽一起看這個家庭電影有多快。」因為這些器材後來也取得不易,放映也需要一定的技術門檻,所以他們手上雖然有膠卷,但沒有辦法放,就委託影視聽中心或是跟TIDF合作,讓影像可以數位化。

我們再看下一張(截圖),另外它也說你拍完之後啊,其實它就可以變成一個影片圖書室,可以留下記錄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那最後一句是我想跟大家分享:「在這個私人的小電影院裡,存在著可以將近親的心連結起來的夢。」我自己的期待是說在那六場的放映裡,大家可以在這個脈絡下、這個邏輯下,真的感受到把你的心跟紀錄片連結起來,跟紀錄影像連結起來變成一個夢。

然後再講下一個,這裡呢,左下方有一個圖,這個圖就是他們當年在說因為不管是9.5或8mm一開始都是無聲的嘛,那我們要怎麼放電影呢?這個放電影的邏輯就是投影出來,但是由我擔任解說人的無聲電影,它就跟傳統無聲電影的那種辯士比較接近,可是辯士是去解釋影片內容,但這個比較是說去分享拍攝的趣味啊、回憶啊等等。所以為什麼我們採取我剛講那種非正規的電影放映方式,其實是回到這個小規格、業餘電影一種放映的傳統裡,大概是這樣子對吧?那接下來我就要交給惟筑,她會幫我們講解一下跟我們合作的過程,然後還有其他六場大概會怎麼發展。

史惟筑
好,謝謝木材。其實剛剛他講的時候,因為他說我可以吐槽,所以我腦海裡一直不斷的想到很多事情,但是沒有機會介入,但我現在介入了(笑)。沒有啦!開玩笑,非常謝謝TIDF還有木材的邀請,讓我們這一次可以合作這個單元。其實這個單元真的是一個非常……以木材的話來講就是CP值非常非常低的一個單元。因為我們耗費非常非常多的時間跟精力,但是你看這六場都是不售票的演出或演講,其實這也只是我們過去兩年多以來找到的一點點東西而已。

我們先講一下就是說為什麼我自己個人會投入到……因為我以前也是做電影研究的,就是電影美學研究的,為什麼會投入到這裡其實跟我對於電影的看法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剛才木材在講話的時候,他在介紹的時候會講說,因為這些影片比較沒有作者的意識。我們在台灣做電影研究,或是在影評、在看電影的時候,我們基本上都已經被作者論的這種霸權給壟斷,就是我們好像認為在電影這個產業裡面只有一個人是最重要的,那個人叫導演。這個東西已經行之有年了,事實上這個作者論也不過就是60年代、70年代法國新浪潮開始有這樣子的作者論而已。那為什麼卻這麼大的影響了不光是臺灣或者現在歐美啊、世界,或是整個電影的影展圈對於電影的想像?對我來說我覺得當然也很好,沒有什麼不好,只是說我們如果一直都只是用作者論的想像,以導演作為出發去研究他的美學的話,我們其實是會錯失掉很多電影在整個歷史發展的過程中很有趣的細節。

像剛才木材提到黃邦銓跟林君昵,當初我就是受到他們邀請,幫「光——臺灣文化的啟蒙與自覺」——那時候在北師美術館關於台灣啟蒙的展覽——寫了一個1920年代的電影活動。那在寫文章的過程當中,我開始想說我小時候,或者說我年輕在當學生的時候,我們都說在日治時期台灣人是沒有在拍電影的,或者是說即便有拍,現存的影像也都找不到;或者有些說法也會說什麼台灣人是沒有能力拍電影的,因為拍電影很困難,我就想說哇真的是這樣嗎?

可是當我們在講電影的時候,剛剛木材有講,他講正規電影,我比較喜歡講標準規格的電影,所謂的standard。我們要先去釐清什麼叫做standard?什麼叫做標準規格的影像?標準規格我們通常就講35mm、35milli。其實木材拿這個書我覺得很好,就是翻譯成日本作者寫的8milli,以前70、80年代我們都講milli,然後後來就變成釐米,然後又變毫米,我覺得還不如就直接講milli是最簡單,因為就是millimeter嘛!好,那我剛剛講了正規電影,為什麼會是正規電影?就是為什麼是35milli?其實那是要從技術史的發展去看。比如說在1917年,其實電影在一開始不管是愛迪生,不管是盧米埃,不管是誰先發明,因為每個國家都會說是我們先發明的。那不管哪個國家先發明了,其實電影產業化,是幾乎等於電影在動態影像被發明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同步開始的事情,是非常早的。所以既然它產業化,當然就希望可以大量的產製,希望可以大量製造,然後它才能獲利嘛。所以1916年的時候在美國芝加哥就成立了Society of Motion Picture and Television Engineers這個團體。這個團體就是動態工程師協會,他們這個協會其實主要是在做將電影正規化的工作。正規化的意思就是說,他們認為標準規格,所謂35毫米的規格,比如說每分鐘要跑80英尺的底片,或者是它正確的光圈應該是多少到多少之間,他們那時候有出一個手冊,然後稍微跟你解釋什麼叫做標準規格。因為你們要想一下,我們現在想看電影就到電影院裡面看電影,那你的器材規格一定是要統一的,這樣才會賺錢。你了解我的意思嗎?你們懂我意思嗎?確定喔?(笑)當老師習慣就希望學生有同感,沒有啦開玩笑的(笑)。一定是需要器材都標準規格化,片商或是製片商才能獲利。他當然希望每一個電影院都是播放35毫米的規格,機械都是一樣的,這樣才比較方便都印製一樣的拷貝。

所以當35被定為標準規格之後,我們說的所謂小規格,或者是我們這個單元名稱叫做業餘,小規格就是指泛稱35以下的規格,那35以下其實很多。我們現在熟知的是8毫米、16、9.5,其實還有17.5,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4.75也有,這樣的規格是在所謂的電影產業之外,由電影製造商所生產出來的規格。這些小規格的目的其實就是電影在產業化的過程當中,同時平行的也在動態影像發明的前十年,電影製造商就在想我要怎麼樣讓大家可以在家裡拍電影。只是說那時候一開始的技術還沒有那麼的成熟,所以沒有辦法那麼快的普及給一般大眾。門檻也比較高,門檻很高是指說你可能要經濟條件比較足夠的家庭或是人,才能夠去購買這些設備。可是其實要了解到的是說,在電影的產業化、專業的這一條,跟所謂家庭的,就是電影院之外……我先用「家用」不要用家庭好了,就是家用跟專業化這兩條線其實已經是同時並進的在進行,所以如果你從產業跟技術發展的角度,會發現電影研究有非常非常多有趣可以去探討的地方。

那我呢就是因為想說如果這種所謂的日治時代,如果這種所謂的標準規格的影像我們找不到台灣人拍的,那我們能不能從小規格的影像去找?在國影中心的網站上面有寫到說1923年光榮會成立這件事情,國家電影中心網站上有台灣電影大事記,我就去看這個大事記,裡面寫到一條說1923年台灣小型9.5毫米的電影俱樂部——光榮會成立。這些事情吸引了我的好奇,我想說如果我從這個角度去切入,我們能不能更進一步了解台灣電影、電影史在所謂剛才木材講的官方的或是這種標準規格的電影之外,我們能不能看到其他電影書寫的可能?這是我最開始做這個研究的主要的目的。

接下來就是剛才木材有講到說,那到底小規格跟業餘的差别是什麼?我剛才已經講了,小規格它是以膠卷規格作為區分嘛,那我剛才講的那個Society of Motion Picture and Television Engineers動態工程師協會這個組織是在美國成立。它在1940年代,就是1942年,在法國也成立了類似這樣的電影技術組織。可是當時他們在說什麼叫做標準規格,事實上也把16啊、8啊、70毫米的都把它列進來了。我覺得這是以發展為主,這有點複雜,反正我們還是把35作為標準規格來看。然後我們再來看小規格,至於業餘是什麼?其實業餘大家如果有看資歷都知道業餘是什麼。國外有一些電影學者也在這二、三十年開始研究所謂的業餘電影或小規格電影,他們當然也會有一些定義,指的就是不是專業的,這個專業我們很容易就會把它作為一個對立的關係。因為我曾經看過一個法國學者在談什麼叫做專業,什麼叫業餘,業餘這個詞他認為其實會有種貶義。比如說他是講到以前美術史的沙龍時期,如何讓作家從一個藝匠變成藝術家的脈絡底下,去講這種專業化的傾向,就開始會有所謂的專業跟業餘的對立,所以業餘就聽起來會像是一個貶義詞。可是我們在研究小規格影像的時候,業餘對我們來說比較像是Charles Tepperman,就是美國一個學者說的,他認為所謂具有業餘精神的人,這種標記是他全心全意為了這個媒介或者為了這個媒介的發展而去貢獻的人。而且他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完全不需要去理會,不管在產業裡面或者在不同領域裡面的人際關係,他完全出自於自己個人的欲望而去做一件事情,這個是西方對於業餘的定義。你們可以來聽5月12號的,要不然我今天的時間會不夠,就來聽我5月12號的9.5專場。業餘在日本的小規格發展、電影發展的歷史,業餘的意義又不太一樣,我今天就不講,那到台灣又是怎麼樣其實我們也需要再去多著墨。所以其實業餘可以簡單的說,是自發性的想要去研究這個事情,但並不是在這個專業的產業裡面去進行這項工作的人,不代表他們做得比較不好,這個大概就是小規格跟業餘的一個差別。

我剛才說到當電影發展的時候,就已經有產業化跟所謂的家用這兩條線同時並進。家用這條線因為它是在電影院之外,我們還可以如何使用電影?我們現在看電影就是到電影院裡面去看,那電影院之外事實上在很早的時候小規格電影就已經被用於在學校啊,或者是教堂在傳教的時候,或者是在一些咖啡廳,大家一些同好想要一起看影片,或是用於教學就已經做了,這些也不是電影出現的時候就有的,這個等下單元介紹的時候我們再講這個脈絡是什麼。所以事實上你會發現小規格電影的用途非常多,剛才木材講的是其中一個,我純粹的是一個業餘的人,我也沒有要追求技術有多好,我就是想要記錄我小孩生日、我們出去遠足,然後我們家去參加運動會,我把它記錄下來,這是屬於某一種業餘者的家庭電影。可是有另外一種剛才木材講的,1932年柯達發展了8毫米的膠卷之後,他們就在鼓吹一種你要嘛可以很輕鬆的拍這種業餘電影,要嘛你也可以成為一個非常嚴肅的業餘者。嚴肅的業餘者像剛才木材那本書裡面會教你你的光圈要怎麼調,你要怎麼樣拍你的影像才拍得好,你怎麼樣才能夠模仿專業者的那些電影的鏡頭,構圖、光圈、場面調度,然後以那個方向去進行自己的創作,所以它是非常多元的。

我覺得研究小規格的電影是很棒的一件事情,因為我知道紀錄片影展其實很常選的影片裡面都會跟一些政治有關係,因為電影作為一種政治的訴求,或目的,或工具,然後去闡述作者、電影導演或團隊的一個想望。其實小規格電影它本身也具有民主的特質,因為它必須要在一個民主的環境裡面才有辦法將它多樣性發展出來,我要怎麼用?我要怎麼看?我要怎麼播放?這個東西是非常多,非常熱鬧的。所以我們都會講說,Patricia Zimmermann算是業餘電影學者的一個祖母、一個大前輩,她就是這麼看待小型電影跟民主之間的關係,她把民主的向度拉進來思考小型電影的重要性。我不知道這樣講會不會讓你們覺得有點無聊,只是想跟大家講一下,讓大家稍微有小規格的確跟業餘是不一樣的概念。我們把兩個都放在一起,也就是在這六個節目裡面也都分別展現出小規格跟業餘這兩種特色的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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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是先進到我們的影片的介紹,就是我們的單元介紹好了,因為真的是滿精彩的。第一場就是在第99頁的地方「家用電影的世界首映——9.5mm影片小史」,這一場就會由我主持、由我主導。那我剛才有講說家用電影其實不是只有在家裡看電影,它也同時會有很多不同的功能,所以我們影片的規劃,我自己把它叫做illustrated lecture到lecture performance的過程。什麼叫illustrated lecture?就是圖解式講座。圖解式講座就像是現在上課都會用PPT,我以前當學生的時候老師都會用PPT,然後會給你看圖講說這樣這樣,所以小型電影出来的時候也是這樣。可是在小型電影出來之前,那個時候叫做魔幻燈(magic lantern),以前會用魔幻燈放,教會的牧師也非常喜歡放,因為他覺得傳教起來更有力。所以這叫做用圖解的方式,讓受眾更能夠理解講者的内容。這不是電影出來的時候,也不是PPT出現的時候才有的事情,這是一路過來的。我們也覺得說如果給大家看小規格的電影,因為它不是像剛才木材講的具有作者意識的劇情片或是紀錄片,怕大家比較不知道在看什麼,就是看小孩子跑來跑去有什麼好看?所以我們才會用一個講述式的、圖解式的講座,就是我們講然後搭配影像的放映,來讓大家更能夠進入裡面的脈絡。

那9.5它是1923年由法國的百代公司所推出的,我把它稱為是第一波掀起全球家庭電影風潮的器材。不是說那個時候才有,以前也有,只是說那個時候更多人投入到小型電影的拍攝,這個風潮其實也帶到了日本以及台灣。在這個單元裡,我們很開心有跟日本的神戶映畫電影資料館合作,他們提供了三部9.5的影片,是跟台灣有關的影片,我們也會在這一場裡面播放。百代寶貝他們應該怎麼說呢,就是去年因為是百代寶貝100周年的纪念,所以在歐洲有一個業餘電影資料館的聯盟叫做INEDITS,他們從全世界徵集了很多9.5的影片把它剪輯出來,有一些片段我也會跟大家分享。會放映的影片很多,而且還蠻難得,因為這些影片基本上在網路上應該是找不太到。來看的時候我就會藉由這些影片再把9.5當時在台灣的發展,或在日本的發展,或是在世界的發展再跟大家介紹一次。會以影片為主,就是希望大家可以盡量看影片,這個大概就是9.5影片小史的部分。

林木材
那個下面有個井字號,這個井字號就是表示該場會放映的重要影片。

史惟筑
對,那個時候我們在想說到底要怎麼取片名,因為這些都是家庭影片要怎麼取片名?總不能隨便亂取。後來我就跟他們說,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做過,就是用DV拍東西,你就會寫說「生日、誰誰誰、幾月幾號」,你就會這樣寫嘛。我們就想說要不然就乾脆用這種方式,用hashtag的方式,有點像是復刻我們自己會去記錄說拍了什麼。因為我們在蒐集這些影片的過程當中,發現這些拍攝者也都會在上面寫說「馬戲團」、「花東之行」,我們就直接把它放到hashtag上,作為我們會放的主要的影片。這個9.5非常豐富,因為我剛剛講說可以拍,也可以家用或在家裡看,所以我們會介紹一下其實除了拍跟看,還有當時就有所謂的錄影帶租借系統,比錄影帶出現早大概40年左右,就已經出現了這種租借販售影片的網絡了,會再跟大家解釋一下。也會有影片、有片段,因為片庫剛好有台大人類學博物館寄存的一個影片,那影片雖然只有三分鐘,卻包含了三支完全不同的影像,是作者自己剪接的。他先剪的是他看的一個影片,那顯然就是一個默片,一個美國的默片,看完之後他放一個小女孩在那邊走來走去,應該是他的女兒;然後再過來放了一個影片,我本來以為是他拍的,可是經過研究之後發現那是一個新聞片。

那很精彩的是,其實那些東西可能我們這樣看會覺得好像不太確定在看什麼,可是我覺得小規格的電影有一個……或家庭影像有一個很重要的魅力就是它會讓你想望過去的時光,它會讓過去的時光跟當代目光交會,之後它會吸引你想要去了解更多在過去的那些人。他到底在看什麼?他那個時候的心情是什麼?為什麼裡面的人這麼快樂?那時候裡面的人為什麼想要跟鏡頭揮揮手或者是望向攝影機?那一份情感大概是小型電影或者我們在看家庭影片獲得最多樂趣的部分。

好,那第二部是「丁瑞魚家庭電影」,大家一定要來看(笑)。因為這一場呢……剛剛我那場也要來(笑),因為這個也是我們在中心的片庫……真的很謝謝佩樺、木材、若涵還有片庫的同仁的努力,我在找這些影片的過程當中就發現日治時期影片真的是非常少,它是少數已經有被數位化,只是畫質不太好的一個影像。那丁瑞魚、丁家其實是一個非常大的家族,在鹿港非常大的家族,如果等一下你們有空到二樓就已經可以看到一些片段畫面,可是那是畫質比較不好的,因為要給你們看畫質比較不好的你們才會來看這一場畫質比較好的(笑)。在9.5那場會看到hashtag劉吶鷗,那是因為我希望可以藉由劉吶鷗去勾勒出那個時候小型電影跨國交流的現象。那丁瑞魚在這裡面最重要的其實就是他個人的跨國足跡,他在台灣受教育,然後也跟台灣文化協會的人有所往來,他非常反日,但是後來也在日商在馬來西亞的礦工廠裡面擔任醫師,所以你會看到他在馬來西亞的影像,還會看到他在鹿港家裡的影像。

最重要的是我們看到一個hashtag是1941年三國同盟遊行,因為我們在讀歷史的時候,台灣人大家都知道自己身份非常錯亂對不對?我們都是用國共內戰的史觀去理解身為台灣人這件事情。可是你如果看了這部影片,我覺得有一個很重要的hashtag叫戰爭記憶,你們會發現丁瑞魚拍的很多事情都跟戰爭、殖民有關,他整個人的移動,也都是因為大歷史而影響到他小歷史的一個註記。那三國同盟也就是1941年,大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義大利、德國跟日本簽了一個《三國同盟條約》,他們簽了一個協議就說我們要同盟了,然後在台灣鹿港的街上就為了這件事情遊行,他把它拍下來了。所以你們不看嗎?我聽了就起雞皮疙瘩耶!我自己講,其實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是我今天講還是起雞皮疙瘩。因為我們都會覺得,不是啊我們是同盟國對不對?我們小時候念都是念我們是同盟國,我們又不是軸心國。可是你看這部片後,我們是軸心國耶!而且你會看到小學生、中學生被動員出來拿著國旗,你會看到義大利法西斯的國旗、納粹的國旗跟日本的國旗在鹿港的街上搖旗吶喊,是非常非常珍貴的一支影片。

他的每一個影片都非常珍貴,而且我們非常榮幸可以邀請李昭容老師,她是《鹿港丁家大宅》的作者,因為她的碩士論文就是研究丁家。丁家的人口非常多,光是丁瑞魚就有11個小孩,然後他還有非常多的哥哥姐姐,所以他們是非常非常大的家族,而且家裡家世非常好。那李昭容老師因為研究他們家族的人,認識他們家族,我們很開心也很謝謝李昭容老師授權讓我們播放這一次的影片。因為丁家也算是非常信任她,將影片的版權交由她處理,那也讓我們有機會再重新回顧,而且是清楚版本,不是二樓的版本,請你們務必要來看。然後這個香取丸也是,你會看到他的小孩本來在馬來西亞念書,後來他們覺得還是要把小孩送回台灣,然後是要坐香取丸。香取丸後來在戰時被日本陸軍徵去做運輸艦,後來被擊沉,是一個悲傷的船艦的故事,可是你就可以在這個家庭影片裡面看到兩兄弟坐上去跟著他的日籍老師……請大家來看,因為裡面真的有很多非常精彩的細節,這是「丁瑞魚家庭電影」。第三場是日治時期小規格電影研究會……

林木材
這場比較嚴肅。

史惟筑
不會!(笑)我跟你說,非常非常精彩,因為我早上又重新看了李道明老師提供的這兩支影片,其實也是非常非常精彩。我今天可以做這個研究的話,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李道明老師在90年代就已經蒐集了很多日本時代的一些組織、一些機構還有一些器材商,他對這些組織都非常非常的了解,所以呢我才能夠了解原來我們看到的這些影片是9.5,我們以為它原本就是要給家人,就是要讓大家在家裡看,可是事實上原來日本的官僚體系裡面就已經有很多的組織在訓練人拍攝影片了。李道明老師會從殖民的現代性切入,他提供的影片裡面會有日本人在台灣打高爾夫球的畫面,這個是非常難得的。如果大家有看陳柔縉老師寫的《台灣西方文明初體驗》裡面關於體育的這個章節,有講到高爾夫球是怎麼來到台灣的,你就可以看到有日本人在這邊……當然以前台灣能夠打高爾夫球的,比如說陳柔縉老師書裡面就有寫到,林攀龍在他日記裡面說「遊龍又跑去大肚山打球了」,你們要知道是霧峰林家、板橋林家或高雄陳啟川這種大家族的人才打得起高爾夫。可是也不要忘了,第一個拿到日本公開高爾夫球公開賽冠軍的是一個桿弟,就是當時在淡水球場當桿弟的陳清水。那所以我們在看這些影片的時候你會看到很多東西,透過老師對於日本時期不管是機構組織,還有對於影片的了解,我們會從殖民現代性的角度來切入這個影片。

然後這個影片裡面還有一個就是紅頭嶼,大家知道紅頭嶼是哪裡嗎?就是綠島(笑)。不是啦!我想說你們在敷衍我,我故意講一個錯的,是蘭嶼。那因為以前蘭嶼是不能進去的,日治時期只有官僚才能夠進去那個地方,那就有一些影片,像你們看到這個右下角畫的就是李道明老師連這一台攝影機的型號都告訴我,他說這是35毫米的哪一台攝影機,然後當時一定有兩台攝影機在那邊拍,拍的人是誰,所以你們如果來這場看這部片會更了解它背後的歷史是非常紮實。跟李道明老師講話不能亂講(笑),我要主持這場自己壓力也很大,要多多準備一下,這場也會非常的精彩,就是關於殖民現代性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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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來就是「許蒼澤家庭電影」。今天主持人佳琦,就是攝影學者陳佳琦也在現場,會由她來主持。因為大家知道許蒼澤是一位台灣很重要的攝影師,那佳琦也是攝影研究的專家,所以我們就邀請她跟許蒼澤的家人一起來看許蒼澤所拍的家庭影像。這個影片很好玩,我們怎麼找到這個影片的?我們大概兩年多前找到這個影片,欸現在數位化好了嗎?(工作人員:好了)非常的波折喔,我們在兩年多前,你們知道我們在哪找到這影片嗎?其實我是循著線,就是很謝謝片庫的前輩有給我一些線索,我們是跑到台中自然科學博物館去,因爲許蒼澤的家人把許蒼澤的作品全部都捐獻到台中自然科學博物館裡面,那時候就有人跟我說自然科學博物館應該會有小規格電影。我說蛤自然科學博物館耶?那我就去了,我就跟那邊的人聯絡,他們說許蒼澤以前家裡開了電影院,就拿了一大堆膠卷出來。因為他們家電影院以前放電影前面會先放一些政宣片、宣導片什麼的,然後我們看到都是這些東西,都快要放棄了。但是想說還是把它全部拿起來,看到最下面有好幾捲小小捲的影片,好像是許蒼澤自己拍的家庭影片,我們就說「木材,你們國家電影中心要不要趕快介入一下?」可以讓這些影片數位化,讓我們看到許蒼澤他拍了哪些影片。

因為他身為一個攝影師,我覺得要這樣講,就是說我們在看這支影片的時候,我們當然都說這個拍得比較好,那個拍得比較不好。可是我在研究業餘電影的過程當中,其實也常常遇到國外在從事業餘電影研究的人,在交流的時候,我們很容易就會有作者主導的意識,或者是被那些畫質很好的霸權影響,說我們就是要看到很清楚的影像。那我知道許蒼澤他真的拍得比較好,可是我的意思是說,因為他是攝影師,可是我們不要因為他拍得好就覺得其他的拍得不好,我好像越描越黑(笑)……我的意思是說,我後來在研究這些家庭影片的時候,我非常享受於一直在晃動,有些人就是一直晃,我想說你在晃什麼?你到底在看什麼?可是你會發現他其實在興奮。因為現在可能拍攝的技術又更普及了嘛,大家拍片的技術會比較好,你會知道說我慢慢的拍。可是以前的人不是啊,他又不知道播出來的影像會是怎麼樣,然後就發現他興奮的時候就一直繞,你即便看不到影像也可以感染到他的情緒。其實如果說我在看家庭影片裡面最能夠讓我感受到的樂趣之一,我們在看的時候都會一直晃來晃去,可是那個是非常珍貴的。你看他那些拍攝者可能都已經不在了,可是你卻有幸在現在去參與他過去的那段時刻,我覺得這是小電影、小型電影他到現在留給我們一個很珍貴的,就是人類可以一起共享的情感。

所以像這個《快樂暑假》也是因為膠卷上面就寫「快樂暑假」,我們原本沒有找到這個《快樂暑假》,是我們跟許正園醫師聯繫,他在描述這個影片的時候說:「那個拍得好好喔!我們每次看那個影片的時候都好開心。」我們想說到底是哪個影片?到底在哪裡?他們那時候沒有找到,後來鹿港的長源醫院重新整修的時候,才突然又發現了那一捲膠卷。他很開心還說:「我找到了!你看《快樂暑假》在這裡!」然後上面寫「快樂暑假」,我們就很好奇說到底《快樂暑假》有多快樂(笑)?看了之後真的很快樂嘛!看見他們家族的小孩子一大堆然後跑來跑去。所以你才知道影像,就是說小規格電影或者是所謂的業餘者電影,看的不是他的敘事,最重要的其實是影像之外的那些東西,是放映機旁邊圍繞的這些人,你我一起來看著這些影像,或者是指著這些影像說「啊他是什麼!他是什麼!啊那個不就是二伯公、大嬸,還是誰誰誰?」那個東西才是小型電影最珍貴的,它被發展出來裡面非常珍貴的一環,所以你們看到《快樂暑假》真的很快樂。

然後呢,可以用「盼仔phàn-á」來講,其實不是負面的意思,是我剛剛有提到,其實能夠拍小規格影像的人,在戰前或戰後初期都是家裡比較有些經濟基礎的,所以呢你們看到許蒼澤他帶著許正園醫師,還有他的太太,他們一家環島旅行包計程車,你現在包得起嗎(笑)?我現在可能也包不起計程車環島啊(笑)!你會發現他們都穿得很正式去太魯閣,穿得很正式到處去玩,你會發現原來那個時候,雖然在看人家的旅遊的影像,可是怎麼跟我們現在差別很大,你會發現原來以前的人對於出遊這件事情是非常重視的。然後還看到馬戲團,我們看到馬戲團的時候他(木材)就說「欸這個不是我們台南夜市也有?」小時候有看過,現在沒有了啦!可以講嗎?就是摩托車在一個鐵籠裡,然後咻!360度在那邊騎來騎去。他都拍下來,我說他拍得很好就是在那麼暗的空間裡面,他都把那些馬戲團的表演拍得非常清楚。你們可以看到那個時候的那些珍貴的影像,你看很快樂,這句「快樂暑假」你可以看得出來。然後你聽許正園醫生講,就知道他們很開心的大家一起看那些影片,所以即便人不在了,但是影片都還是可以保留當初家族的一些歷史記憶跟時光。

林木材
而且他那個《快樂暑假》或一些家族的影像,就是在他們長源醫院裡面。他們家族很有心,因為醫院已經廢棄好多年,他們自己花了很多錢讓當地的政府去重新整修那個醫院,這個醫院目前現在是開放參觀的。你看了這個影片有機會去鹿港可以去參觀一下長源醫院,會覺得哇這個太神奇了。

史惟筑
沒錯,沒錯!那接下來第五場就是所謂的我剛剛講的從illustrated lecture到lecture performance,第五場就是所謂的lecture performance,是用講述表演形式,有林君昵、黃邦銓跟王榆鈞,他們會唱歌然後用表演的方式去呈現他們如何研究。剛才木材有講,他們是透過鄧南光的影片裡面去理解,他們去很仔細的研究,包含他是用哪一台攝影機去拍攝的,他是因為參加了哪一年日本的業餘者的外拍比賽,然後到了哪裡所以拍了這些影像。因為他們找到的資料非常多,他們也會用表演的方式、用唱歌的方式,是很精彩的一場表演。他們會用講述表演的方式,再次帶我們回顧一下鄧南光拍小規格電影的這段時光。

最後一部就是當初有一批我們以為是鄧南光的影片,那他們經過研究之後就很俏皮的做了一個影片,就是把那些不是鄧南光拍的影片做成一部影片,叫做《這不是鄧南光的電影》。會用現場電影的方式,邀請大家比較熟悉的,像是很多無聲電影會找一些音樂家做現場電影的演出。那大概就是這幾場演講、播映以及講述表演。最後還有一個是「蒐藏家的電影時光」木材要不要介紹一下這個活動?

林木材
大家知道台灣有一個電影的博物館叫「電影蒐藏家博物館」。其實他們從早期就一直在發展比較像家庭電影的路線,包括像錄影帶、小規格9.5或8毫米,還有協助大家數位化,所以這次TIDF也在影展之後,5月26號跟電影蒐藏家有合作。在這個場次裡,我們電影中心、蒐藏家或是一些民間的人他們也會把自己珍藏的家庭影像在這個地方播出,這個也是值得期待。因為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一些題目基本上都還是特定的人,或者說知名的人,像丁瑞魚、許蒼澤、鄧南光,這些大家還是比較熟悉的。可是其實像家庭電影這個東西應該是更廣泛會在每個人家庭裡發生,所以這一場的意思就是希望讓它更普遍化、常民化,大家可以去理解這些家庭電影。等一下中間還有半小時的休息,所以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到二樓去我們同事精心佈置的一個小影窗電影們的小展覽。

史惟筑
看得到、讀得到、也摸得到的。

林木材
對,這個展覽就是它會從拍攝,甚至有小的觀景窗,然後沖洗到放映出來的各種器材都在現場,大家可以去玩一玩、看一看。

史惟筑
可以看一下,因為我們片庫的同事也是非常辛苦的幫我們找到一些機器,那其中一台你們等一下上去可以自己玩,它是Technicolor,大家知道特藝彩色嗎?特藝彩色我們在念歷史的時候都會想說,欸特藝彩色不是已經過時了嗎?已經沒有人在用特藝彩色拍片了,那這個公司應該倒了吧?沒有啦!它沒有倒,到現在還在。因為有因應的技術的演變,它還是有出很多不管是在家裡使用,或者是在教學現場使用的一些放映機。樓上就有一台,是不是可以自己放啊?(工作人員:對)那台就是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放,那個也是有人捐贈給片庫的。那一批影片是加拿大國家電影中心製作的一些教學影片,比如說如何算數學(笑),這很好看,或者是開車要怎麼開,然後你就可以把它放下去直接自己播、自己看。就讓大家有一個互動,因為畢竟家庭、家用影片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去摸摸看,看看它是長什麼樣子。那我的專場9.5到時候也會給大家摸摸看,這就是所谓的9.5膠卷(展示給大家看)看!很小吧!很可愛!片庫的東西都不能摸,但我帶來的東西都可以摸(笑)。對,所以一定要來我這一場喔(笑)!

林木材
我們剩一點點時間,大家有沒有什麼問題?沒有問題,好,半小時後還有另外一個場次。

史惟筑
請大家一定要留步,因為真的非常精彩,片庫的同仁一定會覺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把1940年代的膠卷直接放?這是很crazy的事情。我跟國外的人講他們都說真的假的?

林木材
好,所以大家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休息一下,或者是大家要上二樓去看一看,工作人員也會陪同可以跟大家介绍一下。好,那我們就先到這裡我們等一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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