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關於香港 葉旭耀——語言風景 導演訪談

首先,謝謝TIDF邀請我!很榮幸有機會和台灣觀眾分享我的創作。

本展覽展出我的三件近期作品,包含紀實影片、實驗電玩和書寫裝置,希望大家喜歡!

 

 

如何運用鏡頭創作《風景》?

《風景》記錄下香港五年間的景象,從2014年「雨傘運動」開始拍攝至2019年夏天,並於大規模社會抗爭爆發前結束。某程度來說,可將它視為20年前我所拍攝 Notes before the Revolution 的續集,該片捕捉了1997年前後香港政權回歸中國的過渡時期。兩部片都非常私密,如同在書寫自己的電影日記,融合個人與社會,從中體現歷史,影片是關於我,同時也帶入香港。

《風景》的攝影風格非常冷凝疏離,大多採用長時間拍攝。我想藉由鏡頭保持距離,以捕捉和觀察香港的生活日常。儘管這部片在本質上高度個人化,但我不想在影片中過份展露煽情,或加入自身的意見。對我來說,本片就像是個人的影音紀錄,見證這些年來香港的轉變。

 

 

如何呈現《指馬為鹿》不同語種版本的在地元素?

《指馬為鹿》是一款多語版本遊戲,內容與「真實」和「扭曲真實」有關,語言之於我們對真實的理解,及事實的表達上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在設計這件作品時,它就成了非常重要的一環。目前這遊戲有四種語言版本:中文、英文、韓文、日文,資料庫裡約有200個通用試題,但每種語言版本會有不同的附加問題。我和各地的合作夥伴,一起開拓不同的語言版本,他們不單只是協助翻譯試題,我也會邀請他們提供新點子,因為我認為吸引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非常重要。就好比這次展出的台灣版本,很多內容和問題是台灣的合作夥伴所提供的,我想要這些問題和參與遊戲的人更有連結和共鳴。我不希望語言差異成為障礙和界線,相反地,我想藉由語言打破藩籬,讓遊戲更貼近不同文化背景的人。

 

 

《流/言》的創作動機與過程?

《流/言》是我所創造的自動書寫機器,用以回應已逝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之言,以及當代中國的景況。這個機器挪用了「我沒有敵人」這五個字,重新組合中文字的順序,建構一場由機器主導的想像式對話。在其中一個螢幕上,機器不斷生成一連串的問題和解答,由於對話是自動生成的,某些對話內容顯得十分奇怪和荒謬,但又意外地充滿挑釁;而另一個螢幕則是逐字記錄下第一個螢幕裡的所有對話,由左至右,從上到下,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最後詞語將被層疊的對話覆蓋。

在無盡的書寫中,我發現這件作品創作之初未意料到的影像竟浮現,「人」字在層疊的詞句圖像裡顯得格外清晰可讀。這些小小的「人」字散落在螢幕中不同的角落,然而,無盡的書寫一層層堆疊覆蓋,最終還是吞沒了「人」。對我而言,這個逐漸消逝的過程,映照或暗喻歷史中的一切事物。

 

 

多元創作形式的靈感來源?如何看待作品中的紀實性?

多年來,我運用不同媒介創作,如電影、錄像、電玩、現場表演和新媒體。我的創作背景專注於實驗電影,所以許多作品本質上都具高度實驗性,也時常探索電影性延伸或擴延的可能。我認為自己的創作角色是觀察者、 促進者和調解者,所以作品通常較少涉及個人表達,反而「挪用」、「觀察」 和「生活日常」,才是我的創作基礎與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