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時間與吟遊詩人》映後QA影片

《小人,時間與吟遊詩人》導演 伊內珂.斯密茲

 

Q1:台灣觀眾可能較不熟悉喬治亞、阿布哈茲與蘇聯解體的歷史脈絡,導演則已持續創作相關的主題逾二十年。能否分享您的創作動機?如何接觸到本片被攝者,並決定拍攝的呢?

我先簡單和大家說明一下,阿布哈茲位於黑海的東部沿岸,曾是蘇維埃喬治亞中的一個自治共和國。阿布哈茲在經濟、糧食、老年福利,甚至是國家預算,所有事情都完全仰賴俄羅斯,俄羅斯也是世界上唯一認可阿布哈茲(獨立)的國家。

九零年代初期,蘇聯垮台,許多國家理所當然想獨立,因此在南高加索區域產生許多衝突。阿布哈茲大部分的人口都是喬治亞人,因此當阿布哈茲戰爭獲勝後,許多人成了難民,大量人口離開及逃亡,整個國家變十分空蕩。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開始邀請影片中的敘利亞人,這些在兩百年前離開阿布哈茲的人回來了。。阿布哈茲是一個小但充滿多元文化的社會,也是我這三十年來的第二個家。

我總感覺阿布哈茲與喬治亞之間的戰爭結束後,阿布哈茲人民被遺忘了。我想拍一部關於家電影、關注在個人對家的感受、一個關於歸屬感,而非只是政治術語中的國家與國界。我決定要專注在文化上,也因此我遇上Sipa Labahua和其他許多在電影裡出現,以各種創意創作的藝術家們。

 

Q2:片中偶戲畫面的呈現與聲音設計相當精巧,也串連了全片的敘事。請分享如何開始與偶戲藝術家Sipa Labakhua的合作?

當我第一次看見Sipa Labakhua的作品時,我非常開心,我寫了封信問他是否願意與我一起製作這部電影,我想找藝術家合作,是因為我想探討什麼是家的概念,何謂祖國,但那太過抽象、不太適合以電影的方式呈現。

果不其然,我收到拒絕的回信。我知道我必須親自回阿布哈茲說服他。很快地,他明白原來拍攝這部電影對他的理念也有益,他想讓阿布哈茲更開放、想讓人敞開心胸、想打破國界,讓人們開始宏觀思考,而非侷限於小小的阿布哈茲。

 

Q3:片中諸多人物與Sipa Labakhua都有提到對於國與家的定義,在拍攝的過程中,你對於家鄉、國家的概念有什麼樣的轉變?

其實沒有,創作這部電影並沒有改變我對家的概念,因為我已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一腳踏在荷蘭,一腳在喬治亞,四處旅行的我,在倫敦住了六年,搬去柏林一年,甚至在巴黎也待過一陣子。這些歷程讓我感到整個人完整了許多,我開始理解「家」在每個人心中的意涵大不相同,但身為一位藝術家,對我而言,「藝術是我的國,天賦便是我的家」,而Sipa和我在這個概念中彼此認同。

我認為以局外人這個角色來看待整個過程,能讓我以不帶有偏見與政治宣傳色彩的視角,把這部片的想法呈現給所有觀眾。去年秋天,在提比里西紀錄片影展(Tbilisi Documentary Festival)上播放這部紀錄片,現場激起熱烈且持久的討論,那些從前被媒體灌輸不同的事物與意見的人,藉此獲得完全不同的視野,開闊了他們的心智與想法。